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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富平新生儿被富平妇幼保健院医生“处理”一事经报道后,引起高度关注。8月5日,富平警方称,此间“产科医生拐卖婴儿”一案中的被拐婴儿,经DNA鉴定确认为报案的来国峰夫妇之子。5日中午已由富平警方交还来国峰夫妇。随着孩子的找回6名嫌犯被抓,为此案已画上了句号。但是由此案引起的类似案件,或将持续发酵。
新闻回放
医生谎称新生儿死亡后拐卖
今年7月16日,富平县薛镇村村民董某(23岁)在富平县妇幼保健院分娩过程中,医生张某以“婴儿患有先天性疾病”为由,诱使家属放弃对婴儿治疗并交由自己处理。后来医生告知家属,产下的婴儿死亡,已经被处理掉。在此过程中,张某与山西的犯罪嫌疑人潘某取得联系,17日凌晨3时,潘某、崔某驾车从山西来到富平,从张某家中以2.16万元将婴儿买走,后又以3万元将婴儿贩卖。
专案民警分赴山西、河南等省市,在当地警方紧密配合下,行程3000余公里,抓获嫌疑人6人,除张某外,另抓获山西籍犯罪嫌疑人2名(潘某、女,崔某、男),河南籍犯罪嫌疑人3名(王某、男,朱某、男,黄某、女)。张某、王某、朱某、黄某已被刑事拘留,潘某、崔某被监视居住。
“由于信任医生,特别是我们是一个村的,本来就认识,造成了我们的上当受骗。”婴儿的父亲来国峰这样总结造成自己刚出生的儿子离奇丢失的悲剧根源。如今,全家人都在后悔曾经对主治医生富平县妇幼保健院妇产科副主任张某太过信任。张某曾是来国峰的同村,又和来国峰的父亲是小学同学。此前,来国峰的大女儿和一个侄女都曾通过张某在富平县妇幼保健院平安降生。
夫妻间已有隔阂 来国峰工作或将不保
据来国峰向笔者介绍,在临产前的检查中,张淑霞告知董女士和家人,称董女士身上携带“梅毒”“乙肝”等多种病毒。“当时一听‘梅毒’我头就爆了”来国峰称。因为“梅毒”属于性病,而来国峰平时均在西安一家玻璃厂打工,回家的日子不多,妻子被查有性病,来国峰就怀疑妻子是不是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和别人“胡来”了。因为此事,来国峰在董女士快生产期间与其多次吵架。而妻子则认为是来国峰在西安“胡来”才造成自己染上病。
来国峰称,“当时都不敢回家,觉得没脸见人,自己老婆对自己不忠,怕人笑话”。但随着事情发展,来国峰终于知道自己妻子是清白的,这一切都是那位主治医生张淑霞“胡说乱造”来的。“虽然现在事情已真相大白,但自己和妻子的感情已有了隔阂,真后悔当时不信任妻子”。
因为妻子生的是第二胎,来国峰为了陪在妻子身边,就提前几天给单位请好假回家,“谁知道出现了这么多事情,自己请的假早已过了。因为这两天自己情绪很不稳定,孩子一直没有找回来,心里堵的慌,也没有给单位续假,不知道单位还要不要我”。
来国峰将起诉富平县妇幼保健院
“事情从7月16日发生到现在,医院从头到尾也没有派代表来病房看过我们”,直到8月4日下午5点多,富平县妇幼保健院前院长王莉捧着鲜花来看望来国峰夫妇,来国峰愤怒地将她推开。
此前,因为发生医护人员涉嫌拐卖婴儿事件,院长王莉和另两名副院长已被免职。该院工作暂时由富平县卫生局一名副局长负责。对于医院一直以来对此事的不理不问,来国峰很气愤,来国峰讲“医院领导来看望时拿的礼物我全部扔到窗户外面了,我不接受这个迟来的道歉,早干吗去了”。
来国峰称,针对此事他还要继续讨要公道和说法,将通过法律捍卫自己的权益,“此事导致我工作不保,家里的经济来源或将被断。家里更是乱的一团糟,父亲在短短几天瘦了6斤,岳母因为此事也对我意见很大。我现在压力很大,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随后我将起诉富平县妇幼保健院讨要公道。”
类似案件或将持续发酵
农妇孙子被“处理” 曾对张淑霞心存感激
由于来国峰家案件的侦破,让同样来自薛镇的农妇董某“豁然惊醒”。2006年农历11月,董某家迎来了自家的大事,儿媳王某就要为董家添上一口人了。富平县妇幼保健院一直以来都是村里人生孩子的首选,董某家也不例外。
经过数天的等待,董某迎来了自己第一个孙子,就在家里都沉寂在一片欢乐时,同样是张淑霞,她对董某说,“小孩生殖器发育不健全,长大后男不男女不女且没有办法生育。”据董某称“当时想到过要去其他医院再检查一下,可是张淑霞表示她来联系西安知名专家,为孩子诊断”。董某称“就在我们等专家的时候,张淑霞过来告诉我们,专家说孩子的问题太严重,不来了”。这让董某一家慌了神,想着孩子可能真没救了。
“当时张淑霞告诉我们,把孩子处理了吧,不然会拖累你们一辈子,医院附近有一块地是专门埋那些有先天疾病孩子的,你们家里可以自己处理,我也可以找人帮你们处理,今天已经处理了三个了,运气真不好”董某告诉笔者。就这样董某一家在张淑霞的“忽悠”下,花了50元钱让一个老头把孩子“处理”掉了。
随着来国峰家事件的侦破,让董某忽然明白自己或许是被骗了,孩子可能是被卖了,这让董某嚎啕大哭一场,“都是自己作孽呀,好好的孩子就没了,现在也不知道还活着没,都怪自己信了张淑霞的话,自己还一直感谢她,为自己家避免了负担,真是‘瞎了眼’了”。
女子因早产两胎被“处理”
与董某家1000米距离的张小娟(化名)也讲述了她自己的遭遇,2009年7月29日,本来预产期在9月中旬的她,因为早产被家人送到富平县妇幼保健院,经过数个小时的生产过程,终于产下一名男婴。因为早产原因,孩子的身体偏瘦,仅有2斤8两,“虽然孩子很瘦,但是从外表看很正常,当时啼哭的声音也很响亮”。
可是当时有名护士对她说,“孩子太小,就是活下来也生存不了多少时间”,由于对孩子的喜爱,张小娟不停恳求先将孩子放到保温箱,再想想办法看是否能救活。张小娟说“当时还有一名自称是儿科大夫的医生,过来给孩子作检查,说孩子活不了多少时间”。当问其这名医生是谁时,张小娟说“都这么长时间了,自己也记不清那个大夫的长相与姓名。”
正因为这名大夫的“诊断”, 张小娟作出了与上文董某家里一样的决定。护士当时给我说,“帮你找个人把孩子处理了”,就这样张小娟掉着眼泪,花了50元钱忍痛将孩子“处理”掉。
就在笔者以为事情就要结束的时候,张小娟说出了让笔者更为吃惊的一句话,“2009年这个孩子是第二个孩子,还有一个孩子是在2007年2月,也是因为早产,以同样的说法和方式被富平县妇幼保健院‘处理’了。”
前两个孩子没有保住,这成了张小娟的一个心病。2011年张小娟怀上了第三个孩子,可是她已经对富平县妇幼保健院产生了恐惧,“在怀上第三个孩子后,我整天提心吊胆,最终决定前往西安生孩子”。或许是张小娟身体原因,第三个孩子也是早产,当时生下来仅3斤多重,但在张小娟的细心照料下,孩子现在“虎头虎脑”很健康。
张淑霞妹妹曾在村里“拉托”
据了解,张淑霞有个妹妹叫张小红(口音),也是薛镇人。张小娟称“张小红曾在我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找过我,告诉我作检查什么的可以去找她姐姐,都是一个村的人,能给便宜,以后生孩子的时候还可以多照顾一下。”同时,张小娟表示“张小红还悄悄的对我说,医院现在生个孩子很贵,咱们农村家庭经济条件不好,如果不想去医院生孩子,她姐姐那里有别的地方可以生,设备器材都有,并且很便宜。”
据张小娟称,有一段时间,张小红对村里即将生孩子的妇女们特别关心,村里有谁家媳妇快生产了,她都会主动前往看望,并向她们家里人“推销” 张淑霞,“让村里人都去找她姐姐接生孩子”。
官方发布
要求彻查医生拐卖婴儿事件
被拐新生儿于4日凌晨3时在河南省安阳市内黄县梁庄镇被成功解救。目前,新生儿身体状况良好,警方已将其带回富平,并进行DNA技术鉴定。同时,富平警方对群众报案的6起案件立案侦查一起,其余5起正在调查情况。富平县表示,要对案件深挖,一查到底,件件有回音。这是富平县8月4日发出的声音。
目前,该县对相关责任人进行了严肃处理,吊销涉案医师张某执业医师资格,对富平妇幼保健院院长、主管业务副院长、分管护理工作的工会主席予以免职,并在卫生系统深入开展医德、医风、医纪大检查、大整顿活动。
8月3日下午,陕西省卫生厅召开会议听取派往富平县妇幼保健院调查组情况汇报,并按照陕西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批示要求,责成渭南市、富平县卫生部门配合公安部门,彻底查清富平县妇幼保健院个别医护人员涉嫌拐卖新生儿恶性事件。
陕西省卫生厅表示,富平县妇幼保健院个别医护人员涉嫌拐卖新生儿是一起严重违法、性质恶劣、社会影响极坏、严重威胁人民群众生命安全的恶性事件。同时也暴露出医疗机构管理上的监管漏洞和薄弱环节,以及少数医务人员法制意识的淡薄。